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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伍玖:情·殤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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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伍玖:情·殤(二)

轟!

該看的都看了,我待如何?待如何?如何?何……

他該看的都看了,難不成讓我回答他,既然如此,你便讓我也看完該看的吧?我雖然爺們心但這臉皮還沒有練得如同城墻一般厚得密不透風,看叔夜笑得可謂是相當歡暢,我真不待如何。當下也不記得繼續彈琴,把琴往桌上急急一放,顧不得我此時臉色有多繽紛,立馬大窘落荒而逃!

逃離屋子之前,還能聽到後頭叔夜低低的笑聲。

我會落荒而逃,這原因不待想也是知道了。其實哪裏是叔夜變得和往日不一樣,而是我,變得行為怪異了。

我在長白山想通了很多人和事,又想不通一些事和人。這想通了的,便有現在落荒而逃的原因。

他仍舊是那樣謫仙一般天姿俊雅,可是我莫名覺得他笑容更多,而且笑得越發好看,他身上好聞的竹子清香,還有溫暖寬闊的懷抱,即使他只是輕拍我的頭,我卻也覺得更加心安。

自離別的夢中醒來,我不管不顧抓著他的衣襟放聲大哭,彼時我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是一個男子,只想將心裏一直所受的寂寞,他決絕的讓我去長白山三年的委屈,還有易婳和墨書離開的悲痛全部發*來。換了現在的我,定是不會那麽做的。

他那一句似嘆息似低喃的話,可是我的錯覺?

夢中,那個白衣男子說“他在等我”,墨書也道“他在喚我”,我每一次昏睡之後,他都陪在我身旁,一次次變得依賴他,不知不覺想靠近他。難道,我來到魏朝的目的,是為了遇上他?

僅僅只為遇上?遇上後又能如何?

已經不能如何。琴人,你以前既然未曾察覺,現在幡然自覺又有何用,卻已是晚了。

已是晚了!

我捧著腦袋拼命將某個念頭驅離腦海,無果。賞了自己一個爆栗,告誡自己,就當做未曾察覺之前的態度去面對他,和他相處,那樣便可以隨意撒嬌肆意笑鬧,不必擔心心底的糾結。

然而,現在我要如何讓自己再回到以前的心情?

總是說得容易,做得卻很難。

很難。

在叔夜面前落荒而逃,不是我平常的行為。待我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想著,想好了日後應對的法子,才慢慢踱著步子回到家裏。

屋內有人在彈琴,即使沒有進入屋內前,隔著院墻在外頭聽也知曉,琴音所透出來的聲韻是叔夜獨有的清泠,一點一絲,一輕一情,聽進我的心裏。

叔夜和子期從竹林來洛陽參加我和易婳的婚禮,之後叔夜也未曾回去一次,此行一直未曾攜來他的七瑤玉琴,所以現下他手下*的,是我的混沌。

看他此時眼中只有琴上的弦,弦上的音,專註而隨意,彈奏一曲《短清》,當下屋子我也不進了,倚著門坐下,聆聽他長指之下彈撥出的每一個音符。

綿長清遠是為長清,簡短清脆則為短清。

一聲聲,一點點,清脆而不破碎的琴聲,如潤透的碎玉,如繁空的明光,細碎的灑落整個屋子,灑在我的心上,驅趕心裏每一寸的陰霾,激發愉悅。心裏每一寸的愉悅又受弦上彈動音節的吸引,不自覺地,只想隨著他的清泠他的意蘊而跳躍。

我倚著門,握著雙手。指尖的末梢跟隨琴音而跳動,引誘著我的十指,我的思想,還有我的心,跟著琴音同步跳躍。每一次細微且激烈的跳動,都叫囂著,讓我拿上一張琴同叔夜一塊共同彈奏!

我握緊雙手。我只,靜靜地聽。

除了聽,我不能如何。如同確定了當初,就不曾想過未來。

無法改變。所以不該去煩惱。

便,不會有殤。

想起易婳說的,我是一個固執的傻瓜。這一次,就讓我再次的,固執地走下去吧。

叔夜在屋裏一遍遍彈著《短清》,我坐在門外一遍遍聽。

“琴人,為何坐在門外,不到屋內聽他彈?地上很涼,你會受不了。”夕陽照射窗欞,影子從這一端傾斜至另一端。我一直聽到天黑,聽到心下平靜地做好了決定,聽到劍侍回來問我話。

琴音戛然而止。

坐的太久,突然起身只感覺一陣眩暈,天搖地晃。劍侍扶我站好,面容冷峻但眼底有著關切。

我靠著他站好,待眩暈過去,把人看清後才揚起笑容。“都怪叔夜彈得太好,不想進門打擾他,我就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。”

跟著劍侍進到屋內坐好,看到叔夜手扶琴弦側頭看我。“你在門外坐了多久?”他問,沒有我離開之前的笑鬧之意。

“不記得了。吶,叔夜,你繼續彈吧?我坐在屋內繼續聽。”我搖頭。確實不記得我在門外坐了多久,只知道現在昏時過後。

既然叔夜還是叔夜,那麽我仍舊是我。

“手給我。”叔夜似乎沒聽我說的繼續彈琴,說了句沒有關聯的話。

又是手?難不成還要把脈?我現在基本上已經沒在吐血了呀。

我把右手遞給他,他三指一搭果然是要把脈。一會,他把脈完畢,替我拉好衣袂。“你若是要聽琴,便坐到屋裏來。反正於我而言,沒有所謂的打擾,你不一直都是如此,不論我是在彈琴或是在看書。”

“這說得我一直打擾你似的,所以這一次我不就不打擾了嘛。”我說得委屈。

不過轉念一想,我從來都不管叔夜是在彈琴還是在看書,都會中斷弄得他繼續不下去。好吧,其實叔夜說得沒錯。

“你坐在地上時間太長,涼氣入體,臉色蒼白,今夜給你找一些藥草熬了喝下。若是如此,我寧可你進到屋內打擾我,不然,我以後都不彈於你聽。”叔夜說得堅決,尤其是最後一句。

我趕緊像個好學生一般乖乖坐好,一動不敢動,真怕叔夜說到做到那麽日後我就沒得叔夜的琴聽了。

“我知道了。我坐好了,你繼續彈吧~叔夜師父?”我裝可憐討好他。

聽得我這一聲叔夜師父,叔夜看了我幾秒,似乎受到這個稱呼的驚嚇,不過臉上沒表現出被嚇到的表情。最後他又起勢落弦,重新鼓琴。

他這是,見到鬼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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